咕咕咕

《药婶 同道》

趁还没出门还个债  @千雪遥 小可爱的点文
拖了挺久还写的乱七八糟的希望不要嫌弃

想不到名字所以直接拉了月退的来用
私设万叶樱会直接抽取灵力 微量暗堕设定
避雷和OOC自行注意

以上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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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请问,可以一直走下去么?”


【一】
    药研第一次遇见那只猫,是在一个雨天的傍晚。
    他瑟缩在墙角破破烂烂的纸箱里,皮毛被雨水打的湿漉漉的,却还两只爪子扒着纸箱边缘,睁不开眼也要努力卯起头看,就像是要和他确认视线——忍不住让人想摸摸它的小脑袋。
    他没带它回家。
    却留给它一把伞。


【二】
    后来药研回去时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再后来那只猫咪也还是被药研带回去了,小爪子扒在衬衣前襟上柔柔软软的“咪”。
    烛台切本来已走过了,又走回来毫不掩饰的递了一个白眼——“昨天还说不带回来的呢?”
    “那不是没想到今天去万屋它还在那里么…”怎么说药研都还是理亏,笑的讪讪倒还不忘再往小家伙身上摸一把,毛茸茸的触感甚是舒心,“也是个小可怜见儿的,相依为命吧…”
    烛台切感觉自己喉头梗了下,摆摆手就算是过去,回厨房继续琢磨怎么用剩的东西弄点吃的。
    两个字,艰难。

    拾回来的小家伙估计是困得紧,缩在药研腿上怎么也不挪窝,药研也不想再打扰它,就搂着在廊下坐了半日。外面始终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淋是淋不到,倒也被氤氲的水汽染得有些湿意——像奶猫第一次睁开的眼。
    “醒了?赖了大半日”,药研拿拇指碰它的小鼻子,被追着舔了下,挠得人心痒痒,“起个名字?”
    一人一猫于是从走廊上离开了,三转两不转去了主屋,捏了笔在纸上写待选的名字,没写完先见了来访的狐之助,一如往常询问本丸情况,末了挑着眉在药研身边窜来窜去试图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烦的他拎着狐之助的尾巴就把它放去了主屋门外,不客气的拿笔杆敲它脑袋,放话放的强势直接—— “大人没事的话还是请回吧!”

    不过那什么吧,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什么“外表淡定其实内心慌的一批”,药研就是这种——前脚刚刚不管狐之助的叨叨关了门,后脚就靠门上了,恢复好半天才去看趴在纸上打盹的喵。
    “喵?”
    “喵!”
    怎么听懂的暂且不管,反正猫咪在“月退”的字样上伸爪子拍了又拍,就愉快的决定了,药研把它捞起来看了会儿,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月退,你是个女孩子啊?”
    “喵喵?!”
    于是药研脸上多了几道血印子,消毒的时候看月退在旁边趴着玩毛线球,分了神下手没个轻重,酒精棉压过去疼的吸溜溜。

    时间过得快,月退也长的挺快,没几个月长开了就变成不知谁家大小姐,再不见当初拾回来时的小可怜模样。就到了惯例洗澡的日子被挼进水里再拎出来才能见体积迅速减小,蔫蔫的被乖乖点鼻子又吹干,末了轻车熟路缩进药研被窝里就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湿漉漉盯着他看。

    药研:我不要面子的啊???
    对的,咱药哥不要面子。
    不要面子的药哥见怪不怪的把搁床中间瘫着的月退捏着后颈皮往边上挪了挪,自个儿往下一躺和边儿去的月退背靠背,一会儿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三】
    药研一觉睡得挺香,睡到第二天中午了才被烛台切疯狂砸门的声音叫起来,揉着眼睛往旁边摸衣服要披上去开门,摸着摸着摸到大片温润皮肤的触感,被吓得彻底清醒过来。
    “药研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药研还愣着,门外烛台切的询问却是一声比一声急,几下拍的摇摇欲坠的门锁彻底散了架,进来了见没什么异常才松一口气,“快收拾吧,吃了饭去万屋买东西。”
    药研浑浑噩噩应声,扣了衬衣的扣子再起身往床铺另一边拿裤子,被被角绊了下整个人压在被子堆上,压出有气无力的一声哼唧,把烛台切卡在门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僵持了半天被子堆里伸了只胳膊出来,药研被拉住脚腕一拽整个人都摔回了床上,被子堆里传出明显是女孩子声音的一声“咪”。
    烛台切:我的打开方式不对么?
    药研: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鸡飞狗跳,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两付丧神一不明生物才算是好好在桌旁坐下了——如果忽略不明生物没衣服穿还暂时披着药研的衬衣,艰难的想要从过长的袖子里伸出手的话。她缩在药研身边,衬衣袖子的布料在纸上摩擦,最后是指在了“月退”两字上,求助似的望他。
    “所以…你是月退?”
    不明生物乖巧点头,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一天的剩下一半药研都过得迷迷糊糊没什么实感,似乎是领着月退去万屋买了衣服穿又或许是没有,好像是还给她买了棉花糖又可能是幻觉,熬到睡觉时间了才算终于有了实感——月退缩在被窝里露了两只眼睛出来看他,又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轻轻舔了下他手指。
    “月退,你是女孩子你得自己睡…”
    “咪!”
    被窝里的人瞬间炸毛,紧接着憋红了脸似乎是想要自己重新变回猫咪的模样,结果也不过是又露出了尖尖的耳朵和软软的尾巴,眼泪汪汪的分外可怜。
    “不担心,我会在你身边。”
    药研再揉揉她支棱起来的耳朵,往身上又搭了件外套就和衣睡在旁边地板上,没注意那条尾巴什么时候勾上自己脚踝。
    一夜月光如水,直到东方要露出鱼肚白了,药研在梦与梦的间隙短暂浅眠,才感觉肩膀一沉,呼吸浅浅落在耳后。直引他苦笑了下,倒没出声,只在心底挠出一点痒——“这小家伙,到底是有多害怕啊…”


【四】
    月退和狐之助撞了个正着,狐之助绕着她转来转去的嗅,半晌跳下来趴上听消息赶紧赶来的药研肩膀换来月退委屈的眼神,还上勾着唇角笑的狡黠,第一句就叫药研险些失了分寸——“审神者候选找的不错”——熟悉的官话的恶心感,药研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狐之助甩着尾巴打断,仿佛毒蛇爬过心脏的冰凉感觉——“想法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结果…这么久了,你真的不想要一个审神者么?护主而闻名的,药研藤四郎?”
    “药药?”
    月退小跑几步抱紧了药研胳膊,细微的颤抖顺着肌肤传到心房,带的心脏也疼起来。药研蹲下了揉她头发,又抱住她一下下拍后背,安慰她放松别害怕。
    “你看,她不是很粘你么?你说什么她都会听的吧?”狐之助还在围着月退转圈,圈子越来越小,小到它的尾巴都能挠到月退裸露出来的脚心,最后才贴在药研耳边低语,“即便是让她去死。”
    “滚!”
    似乎只是一瞬,刀鞘空荡荡,药研握着本体对准狐之助,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月退。
    “你以为你能保护谁?”结果狐之助像是嗤笑了声就轻飘飘的变了符纸,临了还留了句同样轻飘飘的像是嘲讽,“再别做梦了…”

    月退还是乖乖的,什么都没问,叫吃饭吃饭,让洗澡洗澡,推去睡觉也就去睡觉了,只是躺在那里就睁着眼望天花板发呆,被捂住眼睛结果尾巴还勾着药研脚踝缠着不放。
    “在害怕么?”
    “在想那只狐狸说的话”,睫毛上下扑闪,挠到药研掌心还只是痒,传到心脏就变成细密的疼痛,“我可以帮上药药么?”
    “不要去做什么倒霉审神者,我只想你好好活着”,药研扯过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包进去了抱住,“也别再多想了,晚安。”


【五】
    那之后狐之助就再没来过了。
    春天又来,月退仿佛院中花草似的又猛地窜高了截,旧时的衣服穿不了了,被药研领着去买新的。每次必去的团子店还是要排队,月退去买药研就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等她握着两串团子出来了再冲她笑,就像往常一样。
    本来都很完美,但偏偏这次被人挡了视线,他还想看看月退就歪了身子往边上让,一下被一刀捅进胸膛——倒不怎么痛,毕竟他的感觉早就麻木——就是眼前渐渐暗下去的时候看见月退正往这边跑过来,掉眼泪的样子扎着心脏莫名的痛。
    “别哭啊…”
    他想去擦擦月退脸上的泪,手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落进身边自己流出的血里。

    醒来都带着微妙的不真实感——一是知道自己那时伤的不轻,二是床边守着的狐之助实在笑的太谄媚,直叫药研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开方式不对,就要闭上眼睛重新清醒一回——结果被狐之助一嗓子“审神者大人”嚎的不敢再闭眼。
    再看时月退推开门冲进来,趴在床边还不忘避开交错的各种管子,眼底挂着不浅的乌青,支吾着半天挤不出句完整的话,倒是一对儿猫耳朵先露了出来扑棱着求抚摸。
    药研于是抬手揉了揉,感觉手感和上次揉的时候没差太多才算放下些心,这才给了个眼神把狐之助往外轰。狐之助也知趣,脚底抹油的一溜,病房就剩了药研和月退两个。

    “你去做审神者了?”
    “抱歉没…没好好听你的话”,半晌的沉默,最后月退低了头,声音还是委屈,倒是没再泪眼汪汪,“是我的错。”
    “是我的。”
    药研拍拍她肩膀安抚,安抚完了目光也没个归处,只落向窗外。
    正是黄昏时候,残阳映着天边红的仿佛染血。


【六】
    药研一晚上没睡好觉。
    被护士拽住扎点滴的时候他还在梦里出阵,身上却是内番服的白大褂,肩膀上趴着的人体内灵力几乎耗尽唇角垂了一丝血线滴滴答答往下落,怀里却还揣了只温温软软的奶猫,被溯行军一枪戳了个贯穿,错乱时间线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那条才是真实,这会儿针尖扎进皮肤还以为是敌短偷袭,条件反射挥手甩开结果跑了针,被不客气的重新捏住扎进去,边上还留着几滴血。
    “醒了就别闹腾”,护士收拾着小推车里的药品继续去往下一个病房,空气中还留了半句讥讽,“最看不起这样逼审神者就任的了…”
    房间寂静无声,他坐在床上冷静了十分钟,从输液架上取了点滴瓶单手举着下床洗漱。
    去拉门的时候房间门也正好从外面开了,少女把兜帽从头顶拽下来露出一对猫耳,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早餐是白粥和小菜,还有上次没吃到的团子…”
    “大将,可以请您卸任审神者么?”
    “药…”月退反应慢了半拍,松开抱着药研的手呆呆看他,一脸难以置信张着嘴都忘了合上,“啊?”
    “我是说啊…”喉咙干涩,每个字摩擦着出来都艰难,髌骨磕在地板上隐约的疼,“大将,可以请您卸任审神者么?”
    月退这次是彻底愣住了,拎着吃的站在原地,半晌才望着地上的点滴管里的回血反应过来跑出去叫护士。

    药研有意识的最后一眼是护士手里针管上“Valium”的字样。
    “不过也就这样吧…”
    他想,不再抵抗,任由视野渐渐暗下去,意识也模糊。


【七】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下着雨,夹杂了骤然猛烈起来的风,撞着玻璃响个不停。
    药研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偏头,视线一转看见趴在床边睡熟的月退,两只耳朵罩在兜帽下,眼底还染着乌青。他伸出手去贴着眼眶摸过去,滑到太阳穴位置要收手的时候熟睡的人把脸翻了个面,正好变成了枕着他手的姿势,舔舔唇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耳朵也跟着抖抖。
    药研有些好笑的想捏捏她耳朵,但另一只手上还挂着点滴估摸着距离怎么都够不到,只能极慢的往回抽手生怕吵醒她,抽到一半又想起来曾经勾着自己脚腕固执不放的细软尾巴,动作稍大点把睡着的人弄醒了,揉着眼睛问有什么不舒服就要去叫医生。
    “没有,别趴着了,上来再睡一会儿。”
    药研如愿以偿的捏到了耳朵又掀开被子示意月退上来挤一会儿,月退迷茫的眨眼说睡不下,一转眼想通什么似的变回了小猫扒住药研领口,一会儿就打起小呼噜,无知无觉被捏了好几下耳朵。

    如果能够事先预知睡一觉起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月退大概宁愿死了也不会这个时候睡。
    身边床铺空空荡荡连温度都微薄,连带着半边心脏麻木着抽痛,步步维艰从床上移下来摔在地板上又被闯进来的狐之助吱吱哇哇一通叫轰的头脑一片空白,浆糊似的反应半天也不过梳理出一句“药研在砍万叶樱”就被糊里糊涂扔进传送阵,摔在草地上撞的脑壳疼。
    “喵!”
    她变不了人形,不过只能跑过去攀上药研肩膀叫着求他停手,但无济于事。万叶樱倒下的时候有什么被从身体里硬生生抽离,痛到麻木也哭不出,倒是从猫咪变了人形,被药研捂住眼睛在耳边说:“别再回来了…一个人活下去。”
    额上被落了一个吻,和惯常的晚安吻别无二致,除了再睁眼时身边空无一人。


【八】
    月退倒也真的一个人活了下去,混在人类世界里上学打工,除开时不时被狐之助骚扰诱惑着回去做审神者,和正常人类女生别无二致。
    有时做梦,梦见还是小奶猫形态的自己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或是梦见手入室地板上滚来滚去的毛球,被哄去洗澡水面上还飘着黄黄的小鸭子,醒来了都会抱着被子傻傻的笑好久然后眼眶一阵湿——不过好歹也算是好梦了。
    噩梦的话场景似乎总是在万叶樱,前一刻是看不清面容的审神者跪在万叶樱边大口大口吐血偏偏树上樱花还开的妖冶,后一刻就是药研不管不顾砍万叶樱,什么东西从身体抽离时痛到麻木的感觉也真实。
    不过也有时不是美梦也不是噩梦,只是通天彻地瓢泼的雨,始终看不清面容的前任审神者终于抬起头,示意她和自己一样抬起手,各个指尖都牵出红线纠结缠绕着交汇在万叶樱茎干。
    “错的不是他们啊…”
    月退听见她说,带着些叹息,看她目光落在不远处长廊,廊下不少付丧神笑闹,然后白衣的少年付丧神走近,伞柄倾斜,隔出一方无雨天地。
    她突然就懂了,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伞,伞柄先是在二人中间不偏不倚,后来又微小的往对方偏了些。

    “我决定了,我去。”
    月退挂了电话捏着手机甩来甩去,晃的上面一个团子小挂件也跟着打转,末端的铃铛叮叮作响,没响几下停了,匆匆赶来的狐之助捂着耳朵说嫌吵。
    “行了,走吧”,月退拎着它的尾巴把它提溜起来,自己往传送阵里一站,“说好了,我要回家。”


【九】
    来的还是春天。
    月退背着手躺在草地上,懒懒的晒太阳,思索自己明明也说得上是久归故乡之人,怎的半点真实感都没——不过没想太久,廊下笑闹声零星飘过来,像是又新来了付丧神。她确实是想了要不要去迎接的,后来却还是被懒散夺了心神,拍了张符叫出狐之助去送铃铛自己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除了被阳光晃着睁不开眼睛皱着眉什么都好。
    她又躺了会儿,直到闭着眼睛感觉阳光似乎不那么晃了身上却还是暖和才有些奇怪的睁眼,拉开遮着自己眼睛的手,正撞入那双好看的紫色眼瞳。
    “呦,大将。”
    想说“欢迎回来”,最后对着不熟悉的眼神开口,是初次见面寒暄的“请多关照”。
    心脏被细密的疼痛缠绕着在胸腔里疯狂搏动,月退扶着万叶樱的树干站起来往后跌撞着退几步还是坐回地上,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去。睫毛湿漉漉黏在一起,眼泪断线似的往下落,悄无声息的渗进土壤又被万叶樱的根系吸收,开出密密匝匝真实感的花—— “再不是那个人了。”
    她哭了会儿,哭到没力气了,抬起头把眼泪擦干,再深呼吸几口,面上挂着的仍是笑。


【十】
    “不能的话…我就连你的份一起,一个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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